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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地没有楼兰王、镇北将军,只有你我兄弟二人,别拘谨着了,坐吧。”楚风萧扬扬手,招呼人坐下。
楚宜北恭敬的应声,而后挑了最远的一张椅子坐下。
楚风萧见他如此,心里竟有一丝遗憾,原来兄弟两人的渐行渐远就是这么从习惯性的保持距离开始。
“你归京已有数日,可曾去看过太妃?”
“并未。”
“这本太医院的问诊录,你拿去看看。”
说着,楚风萧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过来取桌上的东西。
楚宜北不明所以,但还是依着兄长的话上前把册子取过来,连翻数页,并未发现不妥之处,把册子重新放回原处后,方才斟酌道:“还请兄长明示。”
楚风萧定定的看了他一眼,见他的确是茫然不知,这才开口。
“你打小养在母妃膝下,竟然连母妃生病也不知?”
楚宜北眉头蹙气,他这些时日和母妃私下里通信时,并未听说母妃生病,是以故作诧异道:“怎么会?”
“难道太妃没来祭祖一事,你不知情?”
“母妃年长,自然是不便再列席如此繁琐场合。”
一番话说的恭敬有礼,让人挑不出刺来。但是毕竟还年少,语气里的不满仍是难以掩饰的干净。
楚风萧也不再绕弯子,直言道:“如此场面话你也信?”
“不然呢?母妃不会骗我。”
楚风萧哼了声:“母妃正当壮年,怎么会身体不适,恐怕是不想我们小辈担心罢了!”
先还是克制着的楚宜北,在听到这一番话,心里的一团火立时就被点燃,再开口也是毫不留情:“你当真担心我母妃,就不会送她去茂陵那种偏远乡下!”
语气高高扬起,继续不满道:“你若真当我是弟弟,也不会送我去西边苦寒之地!我接连上书数次,三番五次的请求归京,你都不许!若不是碎叶一战,弟弟恐怕这辈子也无缘归京,当要老死异乡!”
“请问楼兰王,世间有如此防着血肉骨亲的吗?”
一句一问步步紧逼,楚风萧闻言心中唯有冷笑,这一出颠倒黑白,恶人先告状玩的可真的是溜。
不知其中内情的乍一听这番义正言辞、铿锵有力的质问之词,都要唾骂他一句恶人呢!
可是,如今的楚风萧也不是那么好蒙蔽的,况且这一世,他早早就看透这一对母子的嘴脸。
是以,楚风萧语气一沉,言语间带了些许遗憾:“我知道太妃从小就不待见我,可是毕竟太妃对我有养育之恩,我自当孝顺她!”
声调一转,带了些许哽咽:“太妃去茂陵,于我,也是无奈之举。”
楚风萧重重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你也知道父王和母妃感情好,我那些时日便常常梦到父王在下面哭诉思念母妃。”
楚宜北愤怒的神情下,露出些许的不自然来,垂着头静静的听着。
“我本想着多抄几份经书就能让父王在下面安好,结果却并未改善,仍是日日噩梦,直到母妃去往茂陵,我才再未做过那些梦。”
“母妃于我有恩,而我却因为愚孝,让母妃在茂陵受苦,实在是我不该。你若是怪罪我,就怪吧!我自当受着。”
言辞之中,楚风萧一度哽咽,听得楚宜北的火也跟着消下去,毕竟是从小带他长大的兄长,再怨又能怨到哪儿呢?
话锋又一转:“再者,你若说我诛杀太妃身边小人一事,我亦能给你交代明白。”
“当日你不在京都,太妃身边的小小婢女竟然暗通姑苏,妄图对你长嫂下手,再把此事嫁祸到太妃身上,此等事,你要我如何忍?”
其中真真假假,楚风萧赌楚宜北不知全貌,即便是知道过大概,也不敢轻易指摘翻案。
“好在你长嫂无恙,那小人也自戕,保全了太妃的名声。”
语气突然冷厉,他身子猛然前倾,直直盯着面前的人,高声斥道:“你说如此恶人,我当如何留她!”
楚宜北赫然惊醒,两人目光于空中交汇,电光火石之间,他的嘴唇上下张合,楚风萧的一番提点竟让他哑口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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