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他一声:“阿徵。”
赵徵侧头看她,一双眼睛血丝密布泛着赤色的红,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内里情绪翻涌所致。
也许二者都有。
两人慢慢往里行去。
一进殿门,两个青黑色的巨大灵位一下子撞入眼帘!
偌大空旷的宫殿,触目青黑白三种颜色,正中上首长长黑褐的供桌承着两个宽半米长一米多的黑色灵位,黑白素帛结成的挽花自神位顶端正中环绕长长垂下,很大,很森然,骤然撞入视野,心脏跟着被直接被冲击了一下。
从颜色温度到摆设,仿佛一脚过渡到另一个世界。
纪棠呼吸都不禁屏了屏。
更何况赵徵。
身畔因夤夜疾奔有些重的呼吸声,一下子就停滞了,赵徵泛着血丝的黝褐眼珠子定在灵位上,从这一个,过到另一个。
他喉头更咽着,滚动片刻,直接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,他哑声:“我来了。”
“祖母,皇兄,我来了!”
他声音嘶哑,双手俯撑在地面上,喘息极重极重,久久不动。
纪棠轻轻叹了口气,跪在蒲团上也给两个灵位叩了个头,然后起身,从供案上取香点燃。总共点了十二炷,每个香炉奉了六炷,三炷她的,三炷赵徵的。
香燃着,青烟袅袅,她对赵徵说:“你和祖母皇兄说说话罢。”
她安静站在一边等着。
心里也不算好受,也笑不出来了。
赵徵仰望灵位很久,久到香炉中的香燃尽了,她给换上,直到第三炉香香灰掉下了一截,他才哑声说:“……父皇去世后,祖母就带着我和皇兄搬进了永安宫。”
他盯着灵位,寥寥十数个大字一笔一划都触目惊心,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,话不知道是说给祖母兄长听,还是说给纪棠听。
“……父皇出征前,还新教了我一套刀法,我已经学会了,就等父皇回来演给他看。”
他是家里最小的,从小家里的人都最疼爱他。每天下午他练武时,家人只有有空都会陪着他,母亲祖母都会坐在廊下笑吟吟看着,父亲哥哥和他对练过招,他那时的笑声能冲破云霄。
他有着最温柔的母亲,最慈爱的祖母,最威武如山的父皇,还有全世界最好的哥哥。
曾经一度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,他唯一的苦恼就是自己太小,他想快快长大,好驰骋沙场,为父兄开疆拓土。
可他不知道美好的东西从来最容易破碎。
赵徵从来没有忘记那一天:“那是个下午,夕阳很红,父皇的亲卫冲进来……”
夕阳红得像血一般,亲卫沙哑尖锐的声音冲进他的耳膜,他此刻依然清晰记得当时嗡嗡仿佛失聪的感觉。
“……祖母病了,但她很快就起来了。”
这个年老的妇人,她还有两个幼孙,她很快就从病榻爬起来,赵徵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,那双瘦削枯老的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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